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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和他人提起這件事,所以就請你保密一下吧。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即使說了多半也只會收到擔憂同情的眼神,幾個故作理解的點頭,心中暗自想著千萬別和這個人往來的同時,卻又覺得興奮莫名,如果不和全世界分享這個勁爆消息的話會覺得全身上下的細胞都令人難以忍受——只好迫不及待地轉過身開始大肆張揚並且加油添醋,尤其是對那些老是聚在巷口大聲討論今天鮪魚價格和炫耀自己的兒女又去了哪裡工作的婆婆媽媽來說,這是再自然而然不過的了。

應該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殺蚊子或是蟑螂的經驗吧,就算是不敢碰觸那些小了自己幾千倍生物的女生,對於突然冒出的蚊蟲,還是會驚慌失措的大喊男友或爸爸的名字拿來化學藥劑或是高壓電將其殲滅。
什麼?你說這樣的比喻太不恰當嗎?不好意思。
不過,對人類來說會覺得在路邊搖著尾巴的拉布拉多溫馴又可愛,要是爸爸升官了晚餐可以加菜,像是肥嫩雞腿和灸烤鮮魚之類的,是一樁無可挑剔的喜事,而殺死一隻蟑螂則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明明自己大口吃著魚翅和熊掌,卻又指責東南亞地區的人吃烤蚱蜢噁心的令人髮指,這又是為什麼呢?殺害蚊子和殺害一個人比起來的罪惡,你能解釋給我聽聽嗎?

我曾經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高牆倒下的時候,人命其實就和諫山創筆下進擊的巨人一樣不堪一擊,或是好萊塢最熱門的那些災難片啊,像是被炸成面目全非的華爾街,被夷為平地的市中心,那些高層的精英份子才會開始思考數字的多寡和生命的長短哪一個重要一些,然而這也不是真心打從心底同情的,而是不想再次重創經濟,甚至只是更簡單的,不想被責罵辦事不力如此而已。

當然在一切發生之前,我們還是寧願窩在被窩裡面欣賞這些人類所創造出來的高度文化,繼續看復仇者聯盟,想像一個無所不能的偉大英雄,披著名為正義的披風懲奸除惡。畢竟這比拯救世界來的容易一萬倍。
不過也許還要很久以後,那些人才會知道他們居住的地方只不是英格蘭足球場倉庫裡面的一顆球,這件事情本身也足夠讓那個未來的科學家得到諾貝爾獎。

談回正題吧。非不得已要殺掉蚊子,我絕對不會和其他無聊的人一樣用最快速俐落的方式撲殺他們,相反的,我總是慢條斯理的一根根拔下牠們的腳,但是我只會拔下三根,然後折下一片薄薄的翅膀,透著陽光的反射凝視那片太脆弱的透明,靜的令人屏息,美的令人心碎。

沒有蚊蟲會因為少了觸角或是翅膀而死去,相反的,基於生物的本能牠們總是繼續激烈的爬動,但是人類又是怎麼樣的呢。說起來,我沒有親手了結過任何一隻蟲子,也沒有繼續拔下牠們的頭或軀幹,或許是基於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
偶爾我還會隱約閃過一絲關於那天反射在豔陽下的回憶,不知道在那樣弱肉強食的大自然,是不是也有冷暖人情,也有編號階級,或是任何一點點撇開交配的情慾,但我始終沒能藉著我想像中的No.8015來窺探一絲絲牠們的世界。

你說呢,No.8015?

 

寫於2015/03/29,一改2015/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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