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咖啡莫過於所有咖啡中嚐起來的滋味最苦澀的,往往就連喜愛咖啡的人也不見得願意點上一杯細細品味。
但是還是有人喜歡這樣的味道,比如說他。
但是遺憾的是依然沒人敢和他喝上一杯。
而那個總是蹦蹦跳跳吵著他一起喝咖啡的人早已不在了。
沒有任何鮮乳或糖漿點綴,黑咖啡保留了一份最原始的味道。
畢竟這世界本來就是由悲慘和苦難構成的。
和黑咖啡一樣漆黑不見底的世界,才是最真實的世界。
安地爾勾起一絲和平日無異的邪笑。就連鬼王也常常看不出底細的微笑。
不可否認……亞那的孩子還真是挺強悍的呢,就連平日的氣場都這麼強,一點也看不出他父親的樣子,如果亞那看到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想起那隻總是吊在樹上晃來晃去的白精靈,據說是冰牙精靈族三王子那天然呆的模樣,他好心情的笑了。
不過有趣的是,凡斯的後代對關於自己的事情卻一問三不知……那對乾淨的雙眼讓人看了有種莫名的惱火。
雖然褚冥漾實力不差,但是看起來有種膽怯不前的樣子,不過……對亞那的後代卻抱持著全然的信任和仰慕,挺有意思的呢。
他突然想起凡斯那雙清冷的黑眸,對上亞那的爛漫笑容時隱約透露出的溫柔。
無微不至的溫柔。
就某方面來說這大概是什麼因果關係來著的吧?
把玩著手上的黑針,鬼族第一高手安地爾難得的恍神了許久。
「亞那瑟恩.伊沐洛!」眼前總是冷靜的黑髮妖師爆出了可疑的青筋。「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破壞基地我要修很久你是聽不懂啊!」
「嗚……對不起嘛凡斯,我只是想幫忙而已。」揉揉被揍出一個包的後腦杓,罪魁禍首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真的不可以讓我……」
「不可以!」
安地爾第N次目睹一個精靈貴族被丟出去的畫面。
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到見怪不怪,他第一次覺得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他們就這樣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久到連他自己都有點怠惰,大概只是想放自己一個長假所以才沒有時間回報鬼王這個消息而已。他想。
一個精靈,一個妖師,一個鬼族。
他們就真的這樣子生活了一段讓整個世界都很難以置信的日子。
然後物換星移,再也不是當年可以相視而笑的彼此。
漸漸隨之而來的責任和身分,終究敵不過現實面的殘酷。
倒掛著的精靈身影似乎還清晰可辨,但定睛一看這一切早已隨風逝去。
戰火將他們那年一起居住的秘密基地燃燒殆盡,那片森林被熊熊烈火燒成枯枝殘葉,再也沒有生命願意居住於此。
──「我們不會永遠是朋友……」
凡斯平淡的語調在耳邊響起。
「呵,凡斯,說實在的,你當年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比黑咖啡來的苦多了啊。」
拂過那個早已與廢墟無異的洞穴,回應他的只有沙沙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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